

如果我们想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我们需要承认和支持在社区中为实现这些目标而努力的变革者。
“权力的转移、共享与让出(Shifting, sharing, and ceding power),是国际慈善与发展最新的关键词。这些词或许听起来有些空洞,因为它需要我们用行动不断填充。”
其实,联合国在21世纪初主导设立的千年发展目标,就旨在权力的转移、共享等方面做出成绩。但随着2030年脚步逼近,这个宏伟目标背后强烈的“意图”似乎失去了动力。
▲美国亚洲农村之友研究所的AFARI研究员的高影响农村项目(图片来源于全球赠与基金会网站)
01
与全球发展议程保持一致
2000年9月,189个国家的领导人齐聚在纽约联合国总部,批准了8项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 Millennium Development Goals,MDGs),他们希望到2015年实现。彼时,这些目标是本世纪最重要的文献。
事与愿违,千年发展目标几乎没有一个在社区内真正落实,以致于它们招来了很多批评。不过,这些目标转变了人们的视角,让“社区”和“人”处在了国际发展的中心位置。这个视角的转换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也是真正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图片来源于百度)
2015年9月25日,世界领导人再次尝试制定可行的“全球发展议程”。这一次,193名领导人畅所欲言,对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达成一致。可持续发展目标致力于发现原来千年发展目标中存在的不足之处,并且给出解决方案。
可以看到,17条目标包含了从消除贫困到新合作伙伴关系多方面的议题,比千年发展目标更大胆,也更具雄心。它们不仅提供了理解发生在各地的全球性问题的框架,还就个人、社区、组织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进行指导。想继续实现这些目标,还要破除主要的障碍。
▲图片来源于“联合国”微信公众号
02
可持续发展目标有什么不足之处
可持续发展目标遭到的诟病主要包括:
它们无法解决全球经济中潜在的结构性不平等;
强制性不够,导致很多国家政府忽略掉他们自己的责任;
缺乏激励机制,让各国为实现这些目标投入有限的资源;
采用亲经济增长模式,不利于很多目标的实现。
针对最后一点,很多发展理论学家如菲利普·阿尔斯通都已表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新自由主义视角会将经济增长看得过重,将其置于可持续发展一切重要因素中的首位。
如果仔细审阅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我们就会发现:169个具体目标中的58条以及248项子指标中的78项都与经济增长指标(如国内生产总值GDP和人均收入PCI)密切相关。
毋庸置疑,创收和经济发展是可持续发展中至关重要的两个因素,不过,还有一件事常常被忽略——需要先营造促进经济增长的环境,然后才能带来经济效益。
比如,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第八项(体面工作与经济增长)旨在将最不发达国家的GDP提升7%。不过,随着经济和工业化的快速发展,气候危机随之加剧,从而导致温室气体排放逐渐上升。这样一来,追逐第八项的结果是直接阻碍了第十三项(气候行动)的实现。
▲图片来源于Pixabay
很多批评家也指出,可持续发展目标采取的是一种官僚主义、自上而下的手段,对于解决当下很多社区中发生的人权侵犯无能为力,而人权的丧失削弱了这些社区努力实现目标的能力。
比如,第三项目标(健康与福祉)是17项中进行得最差的一个,其具体目标b“为缓解主要影响发展中国家的传染性及非传染性疾病提供疫苗与药物研究、开发上的支持,并让那些国家的人民能够有能力支付需要的药物和疫苗。”然而,自2020年3月以来,儿童免疫呈迅速下降趋势。报告显示,在2020年3-4月接受调查的129个国家中,超过53%的国家的疫苗服务遭到中度或重度的阻断。
新冠肺炎疫情也进一步放大了可持续发展目标存在的缺陷。据“数据世界”(Our World In Data)统计,截至2023年2月,69.4%的世界人口至少接种了一剂新冠肺炎疫苗,而低收入国家只有26.4%的人注射过第一剂疫苗。
疫情不仅仅逆转了十多年来可持续发展目标在这方面所取得的进展,还暴露出最初目标中没有解决的诸多矛盾以及相互关联的问题,而其他追踪生殖健康和公共健康状况的数据也显示出类似的差异。
▲图片来源于Pixabay
那么,可持续发展目标框架到底是在产生问题,还是暴露问题?我认为是后者。
“尽管可持续发展目标有着局限性,但它们同时也揭露出很多以前见所未见的差距和结构性不平等。”
可持续发展目标还提供了一个能为所有人理解的规划,让我们能够挑战这些不平等;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交流的机会,经过这样的交流后,我们在实现某些具体目标时就可以取得有意义的进展,并且对其他人开启再审视。
2021年,“全球赠与基金会”平台回顾了一下我们现有的非营利合作伙伴为可持续发展目标所做的工作。我们发现,有超过3000个项目为解决至少一项子目标而作出积极行动,其涵盖的范围包括世界上的主要六个区域:非洲、亚洲、欧洲、拉丁美洲、北美、中东与北非。“全球赠与基金会”的多个合作机构在他们所在的社区内积极响应这一全球性发展框架,有的时候他们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努力。
以南方妇女基金会(Fondo de Mujeres del Sur)为例,该组织的总部位于阿根廷,其发起的多个项目都是围绕可持续发展目标展开,包括第五项(性别平等)、第六项(用水卫生及公共卫生)和第十项(减少不平等)。该合作伙伴调动财政来源,为那些在社区内做出改变的基层组织提供技术支持,从而推动性别平等和社会公平公正。
该基金会还致力于为所在地区倡导女权及性少数权利的多个组织提供支持,增进它们的组织能力;同时,还通过线上联络、提供赋权机会及财政帮助等方式为本地基层组织提供支持。2020年,南方妇女基金会在其所在地区共支持了11家非营利组织,在反性别暴力、反人口贩卖及性少数权利等方面为超过2000名女性提供咨询服务。
另一个在可持续发展目标框架内作出卓越成果的合作伙伴是奥马佐(Aumazo Inc.),该非营利组织为喀麦隆女孩争取受教育权利,提升她们的生活质量,从而促进第四项目标(教育平等)的落实。奥马佐发起的项目包括家教服务、一对一督学以及职业培训。第四项目标相关报告显示,因为新冠疫情影响,我们正面临全球性的教育危机。
奥马佐在乡村社区内所做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不仅让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还在职业培训和农业技术引进方面付出努力,这无疑为社区内的女性带来越来越多的商机。该组织清楚地知道,在教育领域投资,尤其是为贫穷社区内的女人和女孩的教育投资利于经济转型,也有利于造就未来的社区领导者。
“珊瑚礁健康调查”(Reef Check Malaysia)是一个致力于保护马来西亚海洋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组织,为实现第十三项(气候行动)及第十四项目标(水下生命)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马来西亚的珊瑚礁三角区(Coral Triangle)是世界上超过75%的珊瑚生命体的家园,“珊瑚礁健康调查”的工作范围横跨马来西亚的三个岛屿,跟本地社区进行密切合作,帮助他们保护海洋生态系统。
该组织采取四重手段,包括生态行动、科学手段、倡导及管理,此外,他们还培训潜水员,进行珊瑚礁调查、收集数据等工作,并为未来的环境保护工作提建议。他们的策略基于对珊瑚礁的科学认知之上,对珊瑚礁恢复工程有着重大贡献。此外,他们还支持本地社区,在项目的主要方面掌握主动权,而正是这种掌控的能力保证本地社区能够得以赋权,并参与到保护环境、改善民生、保障可持续发展的工作中。
03
谁的目标?
可持续发展除了我提到的“全球赠与基金会”合作伙伴之外,全世界还有超过1000万家能够帮助我们实现目标的非营利及非政府组织,如果再算上在全球范围内功绩卓越,但没有记录在册,也没有获得过重视的数以百万的未注册社区主导型组织和“非营利个体”(NPIs)的话,那么这个数字就更是庞大得惊人。
不幸的是,尽管权力在不断变化,但其中许多组织对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贡献很少得到认可。无论如何,他们总能最先触及到问题,并为其所在的社区和其他地区设计出解决方案。
▲几乎每一个“全球赠与基金会”合作伙伴的项目都不是仅推动一项目标(图片来源于全球赠与基金会网站)
04
玩弄概念之外,做个行动派
冈比亚有一句俗语,“如果你手里的工具只有锤子,那你就会把所有的问题都看成是钉子。
”在“全球赠与基金会”,我们清楚地认识到,国际发展社群想要解决复杂的问题的话,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框架、一种叙事方式,也不只是解决问题的衡量标准。
像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这样的全球性框架,注定有其局限,但它们仍然能够提供各种强大的目标和工具,从而清晰洞察来自多方的挑战、衡量发展的进程以及目前面临的鸿沟。
我们得明确一点——确保正确的工具掌握在正确的人手中。此外,还得不断地对工具箱进行重新评估、及时更新,保证工具箱跟当下的问题契合,酌情提供可复制的解决方案。
“我们如果下定决心要实现宏大的可持续发展目标,那么就需要动用来自所有的利益相关方,尤其是社区领导者的力量,因为他们距离问题最近。”
本文来源于“全球赠与基金会”网站资料库,已获得翻译版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