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
本文是协作者创始人、高级社会工作师李涛在协作者内部团队能力建设中的培训内容,协作者云社工以连载的方式分享给大家。
李涛,“协作者”(Facilitators)创始人,北京协作者中心主任,高级社会工作师,首批全国社会工作专业领军人才。
在当下社会,新就业群体逐渐成为经济发展和社会运转的重要力量。作为社会组织从业者,深入了解并为这一群体提供优质的社会工作服务,不仅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更是推动社会公平、社会和谐发展的关键环节。协作者做了很多新就业群体的服务实践,我从几个方面来和大家一起探讨分享:什么是新就业群体、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服务、这个群体的需求是什么、我们可以提供哪些服务;从社会工作专业的角度来讲,要格外注意什么、有什么样的办法?
一、什么是新就业群体
新就业群体并没有标准化的定义,泛指“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新就业形态,指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特别是数字经济和平台经济发展带来的一种就业新模式,其特点是将传统职业与互联网数字经济深度融合,体现为劳动关系灵活化、工作内容多样化、工作方式弹性化、工作安排去组织化、创业机会互联网化,正在成为吸纳就业的一条重要渠道。
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是指依托互联网,在移动智能终端的辅助下,完成平台企业在数字平台上发布的各类劳动内容的劳动者。判断一个群体是否属于新就业群体,有两个重要特征:
其一,必须依托于互联网技术,例如保洁,如果仅从事传统保洁工作,不属于新就业群体;
其二,以非正规就业人群为主,他们的劳动关系灵活、工作内容多样、工作方式弹性化、工作安排去组织化,不像传统就业者有固定单位、劳动合同、办公场所,工作岗位和服务对象也相对稳定。
非正规就业人群概念,是国际劳工组织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提出来的概念,是指缺乏社会保障、劳动关系模糊、容易遭受劳动剥削的就业者。他们在整个就业市场当中处于弱势地位,最容易受到伤害。
像曾经的保姆,后来叫家政服务员,在过去被视为新就业群体,并纳入国家职业大典第八类职业。国家职业大典一共有八大类,第四类中的生活服务人员,包括家政服务员、餐饮服务员、邮政服务员等,但那个年代还没有互联网。现在所称的新就业群体,不只是骑手、网约车司机等,还涵盖了众多符合上述特征的职业。
二、为何要加强新就业群体服务
八大类职业,有1841个职业,2600多个工种,那么,为什么政府当下对新就业群体特别关注?首先要看到当前新就业群体的发展趋势、新就业群体人口特征以及他们面临的问题与需求。
(一)新就业群体的发展趋势
1.快速发展: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而且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新就业群体总人数估计目前在8000万到1亿人,大概占2亿灵活就业人员的一半;占全国职工总数的20.9%。
2.比重加大:它在不同的职业领域当中,还有经济领域当中比重越来越大。比如网约车客运量占出租车总客运量的比重约为40.5%,在线外卖收入占全国餐饮业收入比重约为25.4%。这大概是两年前的数据了,现在远远要超过它。
3.全面渗透:新就业形态被认为是经济业态发展、市场竞争与技术进步交互作用的必然结果,蕴含着持续拓展就业空间的潜力。新就业形态未来的覆盖范围会向全行业、各领域渗透,不断由简单操作向专业技能转变,软件开发和信息技术类、多媒体、文化创意、文书服务与数据录入类、写作与翻译类等各种职业类型,将逐步走向平台化,它可以创造大量就业机会。
2. 受教育程度普遍比较高:他们的受教育年限是13年,我们知道农民工的受教育年限当中最多是初中,而当前的新就业群体平均受教育程度是在高中。
3.性别分布比较均衡:男性占比54.30%,女性占比45.70%,在整个新就业群体上,女性比例不低,占到了将近一半。
4. 农村户籍占了多数:农业户口者占到了63.45%,即该群体以农民工为主。
5. 长距离流动特征更为明显:但还是以本地就业为主,占了66.86%,所谓本地就业的就是在本省、本乡比较多,本省跨县流动就业的占比15.07%,跨省流动就业的比例是18.07%。
6. 经济发达地区分布更多:高度的集中,华东地区占比41.26%,就是上海、江苏、浙江等沿海地区就占了将近一半,中原地区占到了20%,西部地区几乎很少,还有东北地区,加起来的不到30%。
7. 内部分化大:在收入水平、社会地位、工作环境和条件、职业安全和稳定性上存在较大差异,很难找到这个群体共性的东西,分化非常大。所以我们开展服务的时候,一定要分类别进行讨论,不要泛泛地用“新就业群体”一概论之,当然它是个符号,但要区分开来看。
(三)新就业群体问题与需求
1.劳动关系模糊问题:劳动关系形态多元且模糊,仅从骑手的角度就分了很多种,如众包、专送、乐享、畅跑等,劳动者与平台的关系界定不清晰。
2.社会保障问题:因为劳动关系模糊,缺乏传统的劳动合同和稳定的雇佣关系,导致新就业群体的社会保障制度难以有效落实。他们往往面临着工资支付、工作时间、休息休假等方面的不确定性,遭遇职业伤害、疾病等情况时缺乏足够的保障支持,同时在面对劳动争议时往往处于不利地位。
3. 职业身份认同问题:新就业群体对自我的职业身份、职业认同比较弱。虽然新就业群体整体呈现年轻化、高学历特征,但所从事的职业技术含量普遍较低,职业身份认同较弱。如果年龄大,文化程度低,基本从事的是一些可以日结的挣快钱的工作。但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讲,他没有什么职业晋升的路径,职业发展方向比较模糊,这对他们的自我认知和职业规划会造成极大的困扰。所以一定要注重这个群体在劳动关系、权益保障、职业安全、身心健康,职业身份认同等方面的保障,这些都关系到他们的职业发展。
4.平台控制问题:新就业群体的工作由于依赖于互联网平台,他们往往受到平台的严格管理和控制。例如,平台可能会通过算法调整工作分配和报酬标准,严格控制新就业群体的工作流程和节奏,如骑手的订单分配、路线规划都由平台决定,可选择空间小,影响工作自主性。平台与新就业群体劳动关系界定模糊所导致的社会保障缺失。平台借助数据监控,对新就业群体的工作效率进行严格考核,他们为达到平台标准,需长时间高强度工作,损害身心健康。
5. 工作灵活问题:时间灵活,工作灵活,这是他的优势,但也带来诸多负面效应,所谓工作灵活,也意味着居无定所、全天候工作,加上算法和欲望的驱动,会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地严重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
7. 社会融入问题:新就业群体与消费者之间时常产生矛盾冲突,且由于去组织化之后,群体内部网络支持匮乏,原子化特征明显,难以融入社会主流生活,会进一步加剧他们的孤独感与边缘感。
三、新就业群体相关政策
自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新就业形态”概念以来,党和国家在重要会议中多次提及“新就业群体”,总体政策导向是支持与规范。
从 2020 年起,国务院相关部门每年都会出台多个相关政策,涉及劳动者休息、职业伤害保险等多个方面。地方政府也积极探索,如滴滴推出点滴医保,一些地区试行灵活就业人员职业伤害保险,但在实际执行中效果各异,且这些政策更多关注职业伤害,对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社保方面的关注还比较弱。工会在服务新就业群体方面也发挥重要作用,各地积极建设职工之家、爱心驿站,为新就业群体提供便利和帮助。
当前,各地针对新就业群体的关爱服务大致包括下面几个方面:一是工作便利服务,比如在小区门口放指路牌,让快递、外卖员进小区比较方便。还有的地方会提供热水、充电等服务;二是权益维护服务,法律援助,劳动保障培训等服务内容;三是医疗健康服务,比如开展义诊、医疗救助;四是子女教育服务,包括针对新就业群体子女提供关爱服务;五是就业创业,包括职业发展、职业规划等方面;六是拓宽参与议事渠道,比如在原来的议事会当中,把骑手、快递员纳入进去,甚至有的专门成立一个针对这个群体的议事会;七是参与基层治理工作,比如让其加入社区网格员;八是参与志愿服务活动,比如送餐时就随手帮着老人把垃圾收走等。
未完待续……
来源:协作者云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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