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马志娟（21世纪教育研究院）：今天到场的有许多“四不像”，因为做教育已变得多种多样，除了教师、校长，还有各行各业的人加入进教育的行列。

 

 
第一位嘉宾演讲：
教育变革：从后天到明天
梁春晓（阿里研究院高级顾问/信息社会50人论坛理事）

 

 

       每个人在这个时代都很忐忑。这是前两年在英国的调查，让我们了解当今的时代，不同年龄段的人对信息技术的掌握和理解。

 

 
       “数字商”：越高的人，对信息技术掌握比较强。结论是：14-15岁年龄段的人数字商排名第一，6-7岁儿童数字商高于45-49岁以上人群。

 

 

       后喻文化：农业时代，每代人的信息差距不大，年龄成为拥有知识量的显著标志。所以老年人在知识上拥有知识和权力。工业时代，知识和信息产生的速度在快速增长，结果是晚辈和长辈拥有差不多的信息量。信息时代：年轻人拥有的信息在质和量上都超越了长辈。

 

       公司内部，80-90后年轻人开始成为主导，因为他们更能了解这个时代，所以管理方式和架构都开始发生转变。

 

       如果我们知道知识从来就是重要的权力来源，那么后喻文化导致的权利变革会影响到社会的所有领域，包括学校、家庭、公司管理。

 

 
       在以前的时代，我们99%的时间都不需要特别的考虑未来，因为未来跟我们一百年前不会有太大区别。今天完全不同，十年就会发生巨大变化。

 

 
       “后天观”：为了抵达明天，必须远望后天，否则明天只是又一个今天。

 

       十年前，超市还在考虑如何用互联网提高效率，十年后，商场都被网络零售颠覆。共享单车最近很热，而两年前，政府还在考虑桩式公共自行车，一夜之间，政府不花一分钱，共享单车就把它颠覆了。这些都是大的转变。

 

       在互联网转型中步履艰难的组织，是被现有的组织模式乃至人才绑架。但如果我们以“后天”来重新规划明天，也许会完全不同。

 

 

       这个时代在发生变化：现有的很多存在了很久的东西/概念，我们会想当然认为它会一直存在下去。可最近我们看到，不是这样。为什么？因为我们从来不曾怀疑它的有效性。

 

       互联网在中国经历了23年。我们一开始只是把它当成工具，到今天我们强调信息社会的概念。这意味着什么？我们今天的社会面临的挑战可能比我们以前认为的更大更彻底。

 

       “公司”未来还会存在吗？公司不过就两三百年历史。“学校”呢？现在学校的样式，也不是从来就有的，不过一百多年历史，在中国存在的时间更短。

       当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转型，所有的存在也许都要打个问号。

 

       理解这个时代的三把钥匙：

 

       1、基础设施变革，从传统铁路公路机场向云计算互联网移动终端转型。基础设施转变意味着行为组织模式范式转变。互联网+在什么地方很重要。加在旁边是渠道，加在前面是当工具，应该加在脚底下。为什么共享单车不是十年前产生，而是现在？因为它所依附的基础设施还不存在。

 

       2、新要素：土地劳动力企业家才能等传统要素，被扩展到数据、人工智能。双十一期间，快递怎样在有限时间内及时送达？现在，大数据已经提前预测了双十一期间可能产生的包裹量，准确率高达90%+，为资源分配更有效创造了极好条件。

 

       3、新结构：如果工业时代我们强调分工，信息时代我们强调共享与协作。数以亿计的用户、数以千万级的车辆，滴滴/共享单车是超大规模的协作，精准的数据匹配。互联网给我们创造了低成本、高效率、精准的共享环境和基础设施。

 

 

       淘宝就是这样一个新的基础设施。在互联网之前，义乌是我们能看到最大的商场。但现在淘宝的规模，比它高两个数量级。

 

 

       自由连接体：近期的调查发现，50%大学生选择毕业以后不就业。这是以前不可想象的，但是不就业不等于不工作。在哪儿工作呢？平台上，互联网上。

       越来越多公司员工也是这样的状态，以后也许只有1/3的员工在办公室之内。

 

       互联网的基础设施解放了他们，社群把他们连接起来，他们表现出来的特征是：专家化、柔性化。

 

       教育专家，IT专家这些称谓太宽泛了。今后的专家是，比如：衣橱整理专家，这样非常细的专家。为什么他们能够大行其道？因为现有的信息环境创造了低成本分工的环境。他们以前也存在，但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有需求。柔性化：并非固定为某一机构服务，U盘式地生存。

 

 

       自组织：效率必须超越成本。互联网很多项目都是自组织出来的。

 

 

       未来值得重视的方面：新平台、海量微主体（个人成为社会主体，也许一个人就是一个学校）、它是共享的、个性化的、后喻文化。

 

 

       以往我们都说“不破不立”，而历史的发展不是在破中进展，在立起来的过程中，你的认同者越来越多，其他就没了。刘慈欣三体中说：毁灭你，但与你无关。淘宝：街上没人，但不等于没人逛街。立：创造。立的过程中，不合时代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破掉。不应着眼于破。

 

 

       我们今天熟悉的幼儿园、社保制度，都是以前的社会创新。今天我们面临的挑战，如何与今天的技术进步结合起来，产生教育领域的各种创新？

 

 

       这是我们的挑战，也是我们的机遇。我愿意把当前教育领域面临的变革理解成社会创新。平台、个性、自主、智能、泛。泛：教育不仅限于教育界。微信、淘宝都是很大的学校。国子监，从车水马龙到门可罗雀，没有人挑战它，但它消亡了。今天我们可能也面临同样的情景。

 

 

       一个时代生产方式的变化影响到教育的形态。信息时代我们可能第一次做到既大规模，又个性化。想象力比什么都重要，想象明天，想象后天，更要想象如何从后天到明天。

 

 

       未来的教育构想,我们每个人在这个架构的哪里？时代发生转型时最大的挑战是，在今天我有位置，明天我找不到了位置。后天的世界，有你的位置吗？

 

 
       主持人：要将眼光放到社会大变革中去看教育，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下一位演讲嘉宾，她的学校非常特殊：High Tech High，直译为高技术学校，是一所位于美国加州的特许学校（民办公助），始于2000年，目前在美有13家连锁学校，规定每满400人必须开新学校，因为学校必须小而美。它能否代表新的教育呢？

 

       演讲嘉宾Laura McBain，在HTH工作了12年，是一个教师，也是教育领导力学院院长，也是教育研究生院负责人（探索未来教育变革）

       What does innovation look like in education? 未来如何在教育领域进行颠覆：Innovationbegins with disruption，要创新，必须有所颠覆。

 

       在美国，第一个创新就是“一间教室的学校”。

 

 

       后来，1892年，第二个创新是“十人委员会”，规定了学校里教授的课程，把科目分开。同时对学生也进行划分，分为进入高校的研究型人才，和实践技术型人才。这个体系现在依然存在。

 

 

       第三次创新，50-70年代，美国结束了公立学校的种族隔离：基于教育公平，不论肤色、家庭背景、都可以享有免费公平教育。在今天的美国，我们都会确保每个学生有机会获得教育创造更好的明天。

 

 

       这就是教育形态的演变，一开始学生围着桌子坐在教室里。现在我们看到电脑代替了书本，还有创客空间，学生可以制作自己的产品。

 

 

       但所有这些颠覆都缺了些什么。正如杜威所说，学生必须在经历中有所体悟。我们要充分利用任何一种学习方式。我们在过去17年认识到，如果你把教育策略固定在某一种方式上，就可能错误预估学生的参与度。

 

       所以学生在学校里的学习不是非此即彼，他们可以参与项目，也可以做访谈。学生有充分的自由度可以参与到教学中，这样可以充分发挥他们的能力。

 

 

       要在物理科学领域做出颠覆性创新，爱因斯坦忽视了大家认为理所应当的公理。在HTH，我们也秉承了这样的理念。

 

 

       我们在HTH忽视了这些公理：1、将学校与世界分离2、根据观察到的学生的能力对学生进行分离 3、手与脑的分离，不同学科的分离 4、将教师职业发展与教学分离。

 

 

       我们的基本原则：不断创新、实验。并不都全对，但我们一直在做。我们的实验是关于平等、个性化（让学生有选择的自由）、真实的情境（学生的创造必须满足真实世界的需求）、我们没有固定教材（我们与当地社区合作，让课程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是我们的校园，在原来的军事基地上。我们把老建筑改造，将它们变成适合学生学习和尝试的灵活空间。每一个校园都会展示学生作品，因为作品反映出了他们的思考和声音，这是我们最为看重的。

 

 

       这是目前我们的得到的良好结果。我们让学生做好准备进入体制内的大学，并且顺利毕业。

 

 

       创新就是颠覆学生和老师的思维模式。所以学生在创造的过程中，通过参与项目获得全新的体验，思考他们是谁，他们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一个学生经历过成就卓越的时刻，他的一生都将彻底改变。这是一个叫奥斯丁的学生画的蝴蝶，他花了六稿，经过这个过程，他对自己有了重新的认识，觉得自己可以变成艺术家。

 

 

       当然创作项目也可以更加复杂，比如这个齿轮。但原理是一样的，让学生有机会进行自我探索。我们在物理、人文等领域都有这样的探索。

 

 

       真正重要的是长期参与项目，让学生通过启发性的时刻经历自我。这些项目都是合作式的。这个项目让学生在圣地亚哥找到银行和可以提取支票的地方。学生发现，这些金融机构和当地的经济情况是相关的。这个项目中，学生提出了没人想到的问题：关于社会公平，如何让所有人享受同等机会。

 

 

       这是一个物理项目：创作儿童物理书。每一个学生描述牛顿力学原理，把它视觉化，最后有个小测试。创新的地方不是这本书，而是学生们可以思考物理和我们的生活。

 

 

       另一些项目：激光切割，关怀老兵等等。这些项目加强了同理心，改变了观众和学生。刚才提到的共享单车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们的学生也根据观众的需求设计展览。这些步骤包含了观察、研究、创造、修改、展示。我们相信这些能力skills对将来的生活很有价值。学生也提高了自我认识，他们认为自己是艺术家、创作者。

 

       Transformation of students' mindset of who they want tobecome 我们改变学生的思维方式让他们知道他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越给他们机会创造，他们就越有可能给社会做出贡献。

 

 

       我们也不仅改变学生，同时也改变成人，我们的教师。对于每一个项目，我们会问，what went well? what worked? 什么方面进展顺利？我们不会一上来就说，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这会打击积极性。我们也会提供机会让学生和老师相互学习。

       每一个老师如果要给学生布置项目，那么老师自己需要先完成。因为做的过程中自己会被颠覆，有所体会。

       我们还发现，在颠覆创新过程中，光有经历是不够的。必须去探究项目背后的意义，思考成功和改进的地方。另外必须与他人协作。

 

       HTH初创时，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做。我们不断在过程中改进。我们强调颠覆、归属感（我的所作对于自己和社区是有意义的、相互学习）、创造意义。

 

       在座的教师和学校管理者，教育的变革和创新开始于你们，在于你们想放弃什么。我进入教育领域时，我的老板说，不要寻求允许，而要寻求同意或原谅。要摒弃固定的思维定式。最重要的是着手开始去做，在开展项目的体验中改善。

 

 

       在创新的过程中，当你不确定要做什么的时候，才可能是你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希望大家都走出舒适区，和不同的人谈谈，bea learner。

 
学无边界：教育创新的思与行

杨东平（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

 

 

       印度Hole in the Wall实验：把电脑放在墙洞里，让孩子玩。这个实验在南非等其他国家扩展。

 

 

       工厂化的学校：标准化、大规模。今天我们很大程度上继续强化了这种模式。今天的很多学校在进行高效课堂创新：1面黑板改成4面黑板，老师退隐了，但教育仍然被禁锢着，仍局限在书本与教室中。

 

 

       教育原本是与生活浑然一体，存在于家庭作坊、习俗中。教育的三个来源：自然、人、各种事物。

 

 

       教育与生活连接的第一次大规模努力来自杜威，他提出的基本概念引领了世界范围内的教育革新。

 

 

       杜威的学生陶行知把生活教育的理念带到中国，提出了三个新的原则。

 

       UNESCO提出终生教育概念、学习化社会：学习从摇篮到坟墓，学无止境。学习化社会意味着在横向层面打破制度性桎梏和边界，构造全新教育生态。学习化社会进入我们的现实生活是在最近，互联网技术使得我们便宜便捷地获得学习。

 

 

       学校在窗外，他人即老师，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真理。

 

 

       在学校教育领域，跨界改变教育的第一个尝试就是打破班级、学科的尝试。图中是家庭实验室计划，在家中开展科学实验（金鱼会不会晕车etc）。万物启蒙课程：格物的过程中，建立对事物整体的认知，获得探索性的态度。游学：学生走到户外，生命得到了新的张扬。

 

 

       互联网与教育的连接深刻地改变了教育的形态。线上学习一开始是知识社区，后来是社交社区，最后是学习化社区（知识和人际交往的合作）。学习化社群也存在于线下。五道口的706青年空间是青年互相交流原创思想平台。现在在全国各地迅速扩张。“牛朋大会”，在文化相对匮乏的城市，把最有激情的人集合起来，成为社会改变的机制。

 

       教师自组织社群：教师自我培训。比如“教育行走”公益组织，全国各地的人自费参加行走夏令营。还包括点灯人大学，名师工作坊等教师专业成长空间。在农村小规模学校也有越来越多教师自组织，成为重要资源和力量。

 

       学在民间：在家上学。自学的概念比在家上学又进一步拓宽。目前中国大约有6000人在家上学，但紧密的家长团体大概有5万人，近两年以30%的速度增长。成为对学校教育重要的补充。

 

       小微学校：很多是从在家上学生长出来，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涌出。比如北京日日新、一土学校。一土学校：强大的技术后台，面向每一位学生提供个性化教学。把大规模个性化教学变为现实。还有大理猫猫果儿社区幼儿园。

 
       推进创新文化：如果没有全新文化的引领，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对现有模式的修补，是没有未来的。

 

       个性化和定制化学习：所有人向所有人的学习，每一个人都是老师又都是学生。在人工智能的今天，人的用处是什么？互联网时代的学习，真正的价值是学习机器人不具有的技能。是人类之爱，综合性分析，批判性思维，等等。用人类智能战胜人工智能。

 

 

       自下而上：加拿大教育政策研究学者主编的书，发现由政府自上而下推进的教育改革，往往轰轰烈烈开始，然后无疾而终。刚才还推荐了一本《人有人的用处-控制论和社会》。

寻找那个“不存在”的人

张释文（埃尔特教育联合创始人）

 

 

       特斯拉曾发过一则招聘信息：我们在寻找从未存在过的人。原来特斯拉也标题党？他们招聘的人，类似家庭充电专员，产品体验师等等。这是什么鬼？

 

       乔布斯曾经开着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在硅谷附近瞎转，找信号的盲点。当他发现电话掉线，就绕着那里转好几圈。今天，信号调节研究员已经是苹果公司里专人负责的具体职位。

 

       “不存在的人”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从未被命名。比如电脑被发明之前，程序员不存在。

 

       这个世界是由不存在的人创造的。他们需要什么样的能力？在末日（新时代来临前），面对未知的勇气，好奇心，对生活的热爱，共享精神，等等。

 

       未来无法被掌握，无法被预测。未来的人一定是能够突破自己的边界，面对不可知。

 

 

       四年前，简历出现最高频率的词，从“大学四级英语水平、office操作能力”等，变成了“批判性思维，认知灵活性”等。这都是看副科能力？其实这都是自我学习的能力。我们需要自我教育的能力，持续学习。老师和学校只是提供环境。

 

 

       这个产品出自我们团队一个厨师之手。他之前“从来没有在工作中感受到快乐”，但没有放弃过绘画。后来，加入了我们团队，变成了成功的画师。不知道此刻有多少写着代码的莫扎特，和开着uber的梵高。我们原本具备无限可能，从学校出来就被贴上不准确的标签。

 
       文凭可以评价我们的学习能力吗？作为技术癌患者，文凭已经可以虚拟化。你在虚拟世界的痕迹可以把一个人准确勾勒出来（包括性格、家庭关系、偏好等）。极端情况下，我认为虚拟世界里的我才是真实的我。站在台上的我只是我的交互页面。文凭的作用已经被消解了。

 

       对人的评价的颠覆性革命：2011年mozilla开放徽章计划，打破文凭对学习成果的垄断。

 
       曾经我面试一个优秀应聘者，我问他有什么学校之外的成就。他说，我的电脑开机速度曾经击败过全国98%的用户。当然我最后用他了，因为他最起码懂的自嘲。

 

       社交媒体已全面碾压传统媒体，变成人才信息的第一来源。下一步，颠覆性学习方式的变化？它必然指向真实的需求。

 

 

       分享亲身案例。去年成都出现“好奇学校”，只有一个学生，没有教室，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半年后，学生比在传统学校更自信。牛朋大会：社交活动中得到学习。

 

       一个优秀的企业或组织本来就应该具备教育的属性。在我们的组织，我们的项目式工作，变成了项目式学习，产品变成了副产品。

 

       好的学习也包括品质的教育，比如Google don't be evil。为了探索教育方式，我们也成立了“不存在”联盟。教育本来就是要培养不存在的人。

 

 
杜甫很忙——一个斜杠青年的成长之路

隋鑫（连续创业者）

 

 

       在教科书上给历史人物画胡子，和街头涂鸦。这是一拨人，都是对周围环境表示不满，给世界增加色彩。

       新学期开始，我把教科书当课外书来看，因为有很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可学期正式开始时，我感兴趣的东西老师通常讲“这些东西考试不考，随便看看就可以了”。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是，空欢喜。

 

       对我们的规制是教育系统的首要职责。既然我喜欢的老师不讲，那我就看闲书来学，可上课也不能看闲书，那就只好委屈一下杜甫了，还有李白、白居易。。。上课时间真的很漫长，没过半学期，我的教科书上的人物都变成匪夷所思的样子。我开始在试卷上画排泄物。老师找我谈话，我还是忍不住画。我的班主任准备了一整节自习课，让全班同学以小纸条形式对我进行不记名声讨。

 

       看完小纸条，我发现我是个不太受欢迎的人。我的发泄并不能改变我的境遇，只能找些其他办法。学校里的美术活动小组相对自由，他们可以不参加一些自习去学习画画。我也报名了，美术老师竟然接受了我。第一天活动我就知道来对了地方，这里没有考试但必须交作业，画法无所谓。老师也会和你闲聊。

 

       没过多久，文理分科，学校加课，也停止了美术音乐课。美术老师辞职了，美术小组散伙了。但是班主任不知道美术小组解散了，每天自习课我就离开教室，敲开美术教室的门，对自己进行残酷的美术训练。一整年后，学校才发现我私自进画室。

 

       后来我成为了这个学霸高中的唯一美术生，在大学四年进行了以自己爱好为主的学习。我的同学对我不再反感，而是觉得我干得漂亮。

 

       前年，百度、罗辑思维和奇点大学在北京搞了一次智力赌局。前五位获胜者的奖金由后十位出。我众筹了上赌桌的赌资，上了赌桌，从来都是拿倒数第一的我拿了正数第一名。

 

       我成为了奇点大学中国第一位入学者。奇点大学判断人类的科技已经进入指数增长阶段，在此之上，奇点大学的口号是，每一位学员可以改变十亿人的生活。我当时还是一个肺结核未痊愈的人。我坐着美联航安全抵达硅谷学习。

 

 

       我的同学都是很成功的人，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给自己找到更大的挑战，然后解决掉。奇点的课程包含很多类目，人工智能，水，教育，等。当我听到“指数级航天”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我听说了XPrize大赛，一个激励全球非政府组织登月的大赛。五强是来自世界的队伍，但都没有中国人。被淘汰的队伍里，也没有中国人。为什么？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

 

       比如德国队，是个业余科学家组合。他们的平时身份是，一个游戏开发者，一个电子工程学家，一个脑神经科学家，一个牙医工具制造商，一个计算机工程师。他们利用NASA开源技术造了一辆探月车。

 

 

       我总结了三件事：1、上太空这种事，小团队也能完成 2、普通人想去太空可能只能依靠小团队 3、中国私人航天需要我！

 
       当天我确定了自己公司的名字，叫香蕉火箭。我打电话给国内的合作伙伴“我们开家公司去太空怎样？”她回答两个字“好啊”。

 

       我们买了一大堆航天系统工程的书，发现太难了。但即便再难也要有一个开始。第一个里程碑定为举办私人太空商业大会。我们当时只有三台电脑，两个人，6个月筹备期，0启动资金。

 

       项目推进一小半，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推进我的极限，我开始向祥林嫂一样烦周围的人。

 

       一个人对我咆哮：要干就干，别在这儿患得患失的。虽然这是咆哮，但也是鼓励呀。后来我们成功召开了第一届H100商业大会。

 

 

       会上嘉宾分享了各种看似不可能却浪漫的火箭设计和项目，完成了月球发射等等。

 

       中国代表团提交的太空研究论文数量是全球第二位，仅次于美国，但我们却没有参加开放式太空竞赛的队伍。H100已经做出了一些改变。

 

       未来的翻转式学习：生活、学习、公司、老师、学生之间的疆界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