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在“生态新知”以往推文中，我们曾经谈及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的合作与整合，正在成为公益慈善领域的新趋势。并分别推出美国与欧洲基础设施组织合作与整合的案例介绍，包括美国公益慈善基础设施领域两大巨头，美国基金会中心（Foundation Center）和指南星（GuideStar），合并为Cnadid；以及欧洲基金会中心（EFC）与欧洲捐赠者及基金会网络（Dafne）宣布合并为欧洲慈善协会（Philea）。本文将重点关注区域层面的基础设施机构，特别是久负盛名的美国密歇根州基金会理事会的案例。

2021年6月，密歇根州基金会理事会（Council of Michigan Foundations, CMF）和伟谷州立大学约翰逊慈善中心（Johnson Center of at Grant Valley State University）共同发布了有关捐赠人建议基金（Donor-Advised Fund, DAF）的联合调研报告。

报告指出， DAF的整体捐赠率表现令人担忧。相较于服务于公共利益，DAF似乎更像是富人的避税工具。这一研究结果震惊业内，有关部门也开始反思DAF的执行与监管问题。作为研究的主要发起者之一，CMF再一次通过实际行动，推动了行业的进步与发展。

历史渊源

作为行业平台型组织的代表之一，CMF有着悠久的历史，其起源可以追溯到1972年，以凯洛格基金会（the Kellogg Foundation），陶氏基金会（the Dow Foundation）、克雷奇基金会（the Kresge Foundation）和卡拉马祖基金会（the Kalamazoo Foundation）为代表的密歇根州基金会们齐聚一堂，讨论基金会所面临的问题，例如1969年美国国会与国税局（the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 the IRS）修改税法事件对基金会运作的影响。

这次会议让参会代表们认识到与同行建立联系和分享经验的重要性。于是，核心成员们在1974年又组织了一场全州会议，号召更多行业代表一起交流与学习，这便是CMF的雏形。于是，1975年，CMF正式成立。

CMF的会员机构主要分为以下三大类：

● 独立基金会（independent foundations）

作为最常见的私人基金会类型，独立基金会由个人、家庭或个人组成的团体创立。它们可以由捐赠人、捐赠人的家庭成员或一个独立的理事会来运作。

● 企业基金会（corporate foundations）

企业基金会由公司创建并资助，作为独立的法律实体，通常由公司官员组成的理事会运作。公司可以建立带有捐赠的私人基金会，或者从利润中定期捐款，也可以结合这两种方法为基金会提供资金来源。

● 社区/公共基金会（community/public foundations）

社区及公共基金会是由公众支持的基金会，由一个特定的社区或在一定地理区域运作。社区及公共基金会的资金并非由单一组织捐赠而来，而是来自希望给社区及公共事业带来积极改变的个人捐赠者们。社区及公共基金会通常由当地公民组成的理事会管理，并由理事会决定资金捐赠流向。

截至2021年底，CMF共吸纳了84个会员机构，可捐赠资产累计总额为477亿美元。CMF在个人捐赠者中也有着极强的号召力，2021年CMF共举办118次学习和交流活动，共有2170名个人捐赠者注册并参与活动。经过了四十多年的发展，CMF已经形成了一套清晰的业务模式，以促进公平为核心宗旨，政策倡导（policy）、会员参与（people）、探索实践（practice）三管齐下，从而推动建设一个充满活力与机会的在地社区。

1 政策倡导

一直以来，CMF政府关系公共政策部（The CMF Government Relations Public Policy, GRPP）与政策制定者都保持着积极良好的沟通关系，从而支持CMF会员在政策倡导领域的工作。2021年末，CMF仿照一年一度的Foundations on the Hill（简称FOTH，是由美国公益慈善论坛发起的活动），尝试开展了一系列类似的州级活动。

其中，兰辛基金会（Foundations In Lansing）牵头组织了一场公益慈善与法律的跨界讨论，将密歇根州的公益慈善团体成员与州立法者联结起来，讨论公益慈善事业如何在在地社区层面发挥积极领导力。

来自全州各类型基金会的30多位CMF会员、与15位密歇根州的政策制定者，讨论了公益慈善组织应当如何与政府开展合作，了解政策制定者的立法优先事项等议题，以及潜在的合作机会。正如Pennies from Heaven Foundation执行主任所说：“政策制定者是在地社区民意的代表，因此，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至关重要。正是这种积极的关系帮助我们进行有效的沟通，以便开展合作和建立伙伴关系，而不受背景、经验或政治派别的限制。”

为了帮助会员更好地理解基金会相关政策的制定和实施，CMF在2021年5月制定了“全州公平基金”战略支持试点计划（State Equity Fund Strategic Support Pilot）。该计划将为五个地区的CMF会员合作联盟，提供关于州和联邦资助政策的相关信息，包括联邦层面相关基金会和公益慈善机构的资助机会。

与此同时，该计划还为入选的合作联盟提供专业知识与技术支持，分享前沿高效的指标和工具，以帮助公共部门和公益慈善机构获取并评估相关资助信息。

2 会员参与

CMF致力于为会员机构提供一个平等、多样的交流学习平台。为了确保会员机构有机会习得专业技能，获得发展机会，以提升他们在公益慈善领域的领导力并逐步形成各自的专业网络，2021年，CMF推出了领导力发展和指导计划（Leadership Development & Mentoring Program），项目周期为六个月。

在此期间，会员们将参加一系列以多样性、公平和包容（DEI, 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为核心原则的课程，探讨情商、个人价值和职业发展等主题，并获得资深公益慈善专家的一对一辅导和360度领导力评估，以帮助行业新手与经验丰富的行业专家建立指导关系。该计划主要由以下四个部分组成：

联结： 通过每月的活动，培养长期的指导关系，帮助会员机构与同行交流知识和见解。

发展：通过网络研讨会和与高管教练的个性化会谈，发展会员机构的领导风格。

学习：通过面谈、网络研讨会和1对1的互动，帮助行业新手向公益慈善专家学习。

成长：通过有意识的参与，提升会员机构的领导技能，拓展他们的专业网络。

除了导师指导，会员们也可以加入相应的议题小组或学习社群交流经验。目前CMF共有8个议题小组和4个学习社群，涵盖了环保、健康、公民参与、性少数权益等议题。以议题为核心搭建学习小组，使得CMF成员能够围绕共同的兴趣聚集在一起，加深同辈支持，促进成员间合作，从而提高影响力。

*CMF为其成员所提供的服务

3 探索实践

政策倡导和会员参与之余，在长达四十余年的发展历程中，CMF逐渐摸索出一套标准化的实践方法，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创新，以适应发展迅速的公益慈善行业。2021年到2022年，CMF推出了一系列基金会运营指南（Ask CMF），包括但不限于法律层面、财务层面、执行层面、组织层面及政府关系层面。指南详尽地整理并阐释了不同类型基金会运营所需要的信息，极大减少了会员机构运营执行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信息不对称这一问题。

除此之外，CMF和第三方机构合作开展研究项目，为行业发展输入有价值的洞察。正如本文开篇导读所述，有关DAF的捐赠调研报告便是其代表研究项目之一。DAF（Donor Advised Fund），中文称作“捐赠人建议基金”，是一种帮助捐赠者开设专属账户、享受税收优惠、让捐赠者在善款使用和投资方面长期享有建议权的基金，是近10年来迅速发展和壮大的慈善捐赠方式，其慈善捐赠已广泛用于扶贫、救灾、扶老、教育、文化、环保等领域。

捐赠者在将资金转入DAF时，可以获得慈善赠与税减免，但私人基金会每年必须将至少 5% 的资产捐赠给慈善机构，而DAF则没有这样的支付要求。因此，DAF逐渐成为富人的避税工具。

由于此前DAF的捐赠数据均以总额形式对外公布，因此，单个DAF的捐赠行为无法得到有效评估。面对这一问题，CMF与Johnson Center合作，基于CMF所掌握的数据信息，统计了密歇根州内DAF个体账户的捐赠数据，结果发现，有超过35%的DAF在过2020捐赠额为零，仅43%的DAF捐赠额占比超过基金余额的5%及以上（5%为私人基金会的捐赠门槛）。

这一结果不仅背离了DAF设立的初衷，也为行业监管敲响了警钟。正如Dan Petegorsky评论道：“CMF的报告是革命性的。”这份研究直击行业痛点，也体现了CMF推动行业发展的决心。

2021年10月，CMF和具有区域领导力的伙伴合作，共同推出了密歇根影响力投资中心（The Michigan Impact Investment Hub），以促进更好的沟通，和在影响力投资领域的更多合作。影响力投资中心的运营模式十分独特，其通过联结对影响力投资感兴趣的的利益相关者，包括非营利组织、基金会、专业顾问和基金经理等，从而加强影响力投资的理念、信息和资源的流动，最终达到支持种族平等、改善医疗保健、缓解气候变化等目标。

影响力投资中心由一个四叶草生态系统组成，同一类别下的利益相关者定期组织聚会，分享他们认为密歇根州的影响力投资生态系统需要实现的目标，并提出实现这些目标的行动。

“投资中心为成员提供了一个更具系统性的参与机会，而不仅仅是参加一个研讨会。将利益相关者与资源所有者链接起来，使他们有机会成为更大网络的一部分。” 萨吉诺社区基金会（Saginaw Community Foundation）总裁兼首席执行官、CMF受托人和CMF社会企业投资委员会主席Reneé Johnston说。

自2013年以来，在CMF的影响力投资委员会及其合作伙伴等慈善团体的领导下，CMF一直位于这一领域的前沿。多年来，影响力投资爱好者们在诸多密歇根州和区域性的会议上表示，希望有一个共同的联结点把大家聚在一起。CMF影响力投资中心的出现，打破了沟通的孤岛。

截至今日，影响力投资的实践已经取得了许多重大进展。“我们广泛吸纳成员，任何对密歇根州影响力投资感兴趣或参与的人都可以加入中心。我们希望创造一个更公平的竞争环境，使所有利益相关者都能聚集在一起分享想法。”CMF的社会企业投资专家Jennifer Oertel如是说道。

关注在地，见证改变

我们不难发现，许多积极的变化正在CMF的支持下悄然发生。今年8月29日，曾被称为“鬼城”的底特律被《时代》杂志评为“ 2022 年世界上最伟大的地方之一”。当底特律在 2013 年申请破产保护时，包括 CMF 成员、底特律艺术学院 (Detroit Institute of Arts, DIA) 和密歇根州在内的资助者联盟承诺提供总计 8.16 亿美元帮助这座城市。

除此之外，CMF 的成员也一直致力于通过小微企业计划、河滨修复等措施来支持底特律的发展。新经济倡议 (the New Economy Initiative, NEI) 是密歇根州东南部社区基金会 (the Community Foundation for Southeast Michigan, CFSEM) 的一个项目。NEIdeas 是 NEI 于 2014 年启动的一项计划，此计划直接向底特律现有的小企业提供赠款。

多年来，它向超过 36 家小型企业提供了超过 500,000 美元的直接赠款，并为600家申请获得NEI服务支持的成长期小微企业提供了行业网络链接上的支持。正是CMF成员基金会所提供的帮助，才让底特律重获生机，CMF不仅是这一改变的见证者，更是发起者和推动者。CMF在组织愿景中曾描述道：“要建造一个充满活力与机会的社区”。随着一次次改变的发生，CMF也正在向这个目标一步步迈进。

参考资料

CMF Official Website.

https://www.michiganfoundations.org/

Council of Michigan Foundations.

https://www.learningtogive.org/resources/council-michigan-foundations

Donor-Advised Funds Are Making Misleading Claims in Response to Criticism That They Are Warehousing Wealth Instead of Boosting Charitable Giving. 

https://inequality.org/research/donor-advised-funds-mistrust/

CMF's 2021 Annual Report: Together on the Journey.

https://www.michiganfoundations.org/resources/cmfs-2021-annual-report-together-journey

Analysis Of Donor Advised Funds from a Community Foundation Perspective.

https://www.michiganfoundations.org/resources/analysis-donor-advised-funds-community-foundation-perspective


《有人了解DAF捐赠人建议慈善基金吗？》.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2557651/answer/1336002713

密歇根影响力投资官网 The Michigan Impact Investing Hub: A New Table to Bring Partners Together | Council of Michigan Foundations

说明：

本文主要编译Council of Michigan Foundations官方网站及相关行业报告，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