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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前,金口河的一位姑娘来到成都,听不到大渡河水声入眠让她心慌。
“这12年,曾无数次想离职”
这段时间给了她大量机会去接触到一些NGO,开始了解环境保护和这份工作。后来,她积蓄快花完了,没办法,还是要出来工作。“我给银行投过简历,还给电影院投过简历,别人建议我去NGO试试。”

可11月末,全球声誉极高的动物学家,也是“根与芽”的创始人——珍·古道尔博士就要来成都,行程已定,无法更改。
珍·古道尔博士是在世界上拥有极高的声誉的动物学家,“根与芽”的创始人。美国《时代》称其为20世纪"世界最杰出野生动物学家",曾获联合国颁发的马丁·路德·金反暴力奖。2010年是76岁的珍·古道尔致力研究和保护黑猩猩的第50周年,她被英国媒体冠以"奔走的特雷莎修女"之称。
2010-2011年,罗丹压力很大,除了工作迷茫,她父亲得了癌症,于2010年12月去世。“我爸一直不能接受我从大学离开,不懂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既生气又爱莫能助,直到去世也没有放心。”
那会儿她年纪快30了,感情无着落,家里又不理解,不知道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于是她郑重地考虑离开“根与芽”。
2010-2011年,罗丹压力很大,除了工作迷茫,她父亲得了癌症,于2010年12月去世。“我爸一直不能接受我从大学离开,不懂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既生气又爱莫能助,直到去世也没有放心。”
那会儿她年纪快30了,感情无着落,家里又不理解,不知道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于是她郑重地考虑离开“根与芽”。
理事长很坚决地对她说:“你先不要说辞职,先放假吧,休息好了就回来,职位一直为你留着,我们不会招人。”她虽然很感动,可状态实在是没法工作,就一个人背着包去云南、老挝、泰国旅行,这样走了一个月,还挺开心的。
最终,罗丹还是回了成都,因为强烈责任感,没有办法勇敢地做自己。“我想着我爸走了,我妈就一个人了。想着成都根与芽在我手里走成这样了,但还没有相对好的发展,还是要努力一下。”
一个人心里稳定了,就能看清楚很多东西,她想着:既然我没有走,那我不能抱怨,就得好好地干下去。
“城市垃圾很有意思的”
2011年她旅行回来后,发觉团队已经散了,于是开始重建团队,准备确立成都根与芽之后要走的路。
她们讨论思考一番,决定做城市生活垃圾可持续管理,感觉不是那么需要专业知识,也很符合根与芽环境保护宣传教育的定位。“这是个大坑,我们当时想得太简单,假设能穿越回去,可能不会选择做这个议题。”
漫山遍野的垃圾快要淹没青山
印象中,垃圾是脏的,臭的,不要的,没人想去关注。
而在过去,垃圾不属于环境问题讨论范畴,它属于市政,扫干净就可以了。“实际上,垃圾是很有意思的,第一是它跟每个人都有关系,第二是每个人都会受影响。”

罗丹去过的诸多垃圾填埋场之一
成都的垃圾填埋场
当时,成都几乎没有环保机构以城市为目标开展工作,因为城市环境问题不突出不显现,很容易被忽视。但是城市文明会影响县乡,高楼大厦霓虹灯光不仅是浪费,其他地方也会有样学样。
“每当新闻报道某些乡村出现环保问题,真要追根溯源,其实不一定是当地人原因,而是城市影响。”
从源头减少垃圾,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给垃圾分类
她们最开始做的是在学校开展生活垃圾分类的教育,但其实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后来入驻个社区做试点项目,因为社区相对闭环,一个个小区做到源头上减少生活垃圾分类,就会慢慢看见成效,以小社区去影响城市面貌。
但做了一段时间,又发现不够,需要推动政策上的实施,于是她们又学习“如何跟政府讲话”。

何况,垃圾这个主题在很长时间都没有基金会支持,一般认为这归政府管理,整个管理链条也太长。
“直到去年,才有个唯一的基金会,正式把垃圾作为支持的板块,政策上也有所突破,而我们等了7年。”
这7年,罗丹反而都没想过要离职,尽管遇到很多艰难,但一直心很稳地走在这条路上。
她奔赴各地,去分享交流处理垃圾问题
很幸运地是2011年后,根与芽一直在进人,没有离开的。到现在,有7位全职员工,3位兼职,拿着不高的工资,全是一群女生。“可能男生不能在这份工作上,得到满足成就感吧。”
现在,罗丹天然地对垃圾敏感,“我吃个狼牙土豆都有负罪感,去超市购物都尽量不会选择小包装,菜市场买菜也尽量用布袋或者菜篮子,因为不想产生无法回收的垃圾。”
现在,她去各地出差,就不自觉地去看垃圾桶,翻一翻看里面是什么垃圾。
“公益不等于免费”
一般人对公益和慈善的认知都是一样的,罗丹详细解释了两者的不同。

当时,他们的新家园项目做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白水河社区没有办法洗澡,他们募钱买设备,在灾区建了个板房浴室,还向灾民收钱。
他们在开会时讨论,小心翼翼地决定洗一次澡收2毛钱,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向自己的服务对象收费。但不收费肯定会乱套的,水电费谁负责,设备维护也需要钱,不然会把灾民养懒的。
后来召开居民大会,主持人故意大着胆子说了5毛钱,罗丹很忐忑。最后,居民自己讨论出来说收2块钱,浴室管理办法也是在会议上自发讨论出来。
地震后,所有东西都毁灭掉了,人们没有一个公共空间去交流抒发。最开始他们是买报纸供人阅读,后来募了一台电视让人们看奥运会,想着四川人爱喝茶,还办了个社区茶馆。

“我是山里出来的孩子
大自然会给我力量”
因此,她2000年到四川师范大学上学时,一开始很不适应。因为不能听着大渡河水的声音入眠,城市人和车都很多,嘈杂热闹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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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休息方式之一就是去看风景拍照
大学她念得是中文系,专业方向是师范,这个选择是被迫的。家里就觉得女孩子要稳定,理想中是让她毕业之后回老家当老师,不管是从择偶、社会身份认同,都似乎也特别适合女孩子。
虽然遵循了家人意愿去念书,但她笑说:“大学主要精力都不是念书,都是在做社会实践,锻炼了综合协调能力,也算是为以后走的路奠定了基础。”
她从小就挺喜欢张罗事儿的,在大学那几年,恰好是川师整个学校基础建设活动特别多的时期。罗丹那时候是青年志愿者总队队长,要经常组织志愿者完成校级活动,比如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去社区义务维修家电,普法宣传等等。
后来她发现,虽然城市很大,但没有山村自然生态的东西,也没有那么近的距离去和山水接触。因此,当她需要给自己来充电,她就去山里。
她很喜欢高原花卉,闲下来就会和朋友去山里拍植物玩儿,大自然会给她生生不息的力量。“整个世界就只有镜头和花,仿佛我在跟植物交流,我觉得很好。”
元旦节时,她和几个老朋友去若尔盖草原找狼,结果没找到,看到了一堆狐狸。“朋友们拿着专业设备,没拍到,但我拍到了就很开心。”


